21世纪的当代摄影:影像观念革新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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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摄影术发明至今已有近两百年,摄影和影像的内涵也多次发生剧变。如今,一切皆化为影像,而影像已成为偶像。DeepFake,抖音TikTok等新的影像技术与影像媒介的出现,让这个时代的人已难以分清我们生产的这些影像与我们自己之间的关系——究竟谁才是主人谁才是奴隶。
但谈及对摄影的理解,又有多少人还是以“风景”、“静物”、“人像”这样乏味的方式对这个媒介进行分类呢?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讨论当代艺术中的摄影?相信很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读者都读过《作为当代艺术的照片》一书,这也是当代艺术摄影的必读书之一。这本书的作者 Charlotte Cotton 在接下来的这篇文章里谈到了自那本书出版以来的对摄影领域的最新发现——也是这些发现促成了她后来的新书《 Photography Is Magic 》。这些不同于底片摄影以来根深蒂固的创作传统的艺术家们,也许是一个崭新的摄影与影像创作时代的开始。
Charlotte Cotton出版于2015年的新书《 Photography Is Magic 》
Nine Years,
A Million Conceptual Miles
Charlotte Cotton
距离我撰写《作为当代艺术的照片》一书( Thames & Hudson ,2004 )已经过去九年了。
接下来将是我最近五年对于摄影实践的调研。而当初在我们将书本交付印刷之前,这场证明摄影是当代艺术的漫长而积累性的战斗早已胜利。艺术摄影的市场——这几乎无一例外地意味着覆盖着有机玻璃片的丽捷( Lightjet )彩色输出的印刷品,尺寸至少为30×40英寸——在那时已经非常活跃。
随着作为谋生手段的传统编辑摄影的最后消亡,纪实摄影和新闻摄影的重点也从杂志和报纸的版面转移到了博物馆、画廊和摄影书的版面上。很少有人知道数字捕捉或后期制作将如何影响独立和艺术摄影。
并且,我怀疑没有人预料到数字传播会在多大程度上增加独立摄影师的数量和自我出版的潜力。不然的话,当代艺术摄影的学校和其不断增长的市场也不会只满足于模仿其胶片时代前辈的传统,而不是特别有兴趣去从它的美学特征及传播渠道上来解读,什么可能是数字时代摄影独一无二的特征。
随着不断观察这些发展,我一直徘徊在这样的感觉中:我们正处在一个摄影观念时代交替的边界之处,即将见证无比灿烂的、自由的和差异化的摄影理念的迭代。
我自己对这种有问题的文化范式的关注,并不是因为摄影实践本身在社会和文化觉醒的能力上变得累赘起来。远非如此。相反,它来自于一种真正的担忧,即摄影媒介本身的传播机制:出版社、博物馆、商业画廊和艺术学校——他们曾经创造了摄影作为一种特定媒介的历史(medium-specific history),并以此带领摄影打赢了那场作为一种合法化的当代艺术形式的斗争——如今反而却成为问题的一部分。这个体制,带着他们自己的各种议程,不知不觉中给(摄影)媒介的进化套上了枷锁。
Kate Steciw,
Don't worry, we will all be dead soon 1, 2012
Courtesy toomer labzda,
New York
很明显,没有一个人——事实上,甚至没有一个机构矩阵——强大到足以抵抗创新变革的势头或使它们的发展减缓。影像生产的生态系统仍在不断进化,并且不需要美术馆和博物馆的认证。
关键问题是,“文化摄影( photography as culture )”这一主流手段如何应对第一波独立影像实践的到来?而这个影像实践并不像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建立在摄影机构们所叙述的那个摄影源于分离派的故事之上。
『 注:摄影分离派的代表人物斯蒂格利茨不满画意摄影越来越矫揉造作,脱离现实的倾向,与1902年创办了摄影分离派团体,追求将摄影作为真正独立的艺术表现媒介。
他主张摒弃画意摄影中的纯仿画手法,提出了纯摄影主义理论,力图强调摄影不仅在技术手法,同时在表达个体的个性意义上,更多地考虑摄影本身的规律和特点,使摄影变得更纯粹,独立于绘画之外。开启了美国摄影进入“纯粹摄影”的新阶段。』
我在博物馆里做了大半辈子的摄影策展人,也许我应该对文化机构比现在的这些感受更nice一点。这些机构试图参与新近的这些摄影的主导形式,例如公民报道(citizen journalism),视觉社交媒体,作为行动主义和社会实践的摄影,和集体创作(collective creativity)。也许有一种方式可以将当代摄影融入到这个媒介的博物馆学故事的无缝连续体中——一个开始于1840s的故事。
但根据我的经验,博物馆对当代摄影的参与——除了那些越来越狭隘的,并有意按照惯例而坚定不移地变得“高级艺术”的摄影——充斥着误解和翻译带来的意义丢失,并在延伸对这个美妙而复杂的媒介的文化理解上鲜有成就。
摄影是,而且自其诞生以来,就是一个极其广袤的自由天地(broad church)。当代的实践表明,摄影这一媒介可以是一种提示符,一种过程,一种载体,一种集体追求,而不仅仅是艺术家单独努力的最终物理产物。
『 注:Broad Church来自于广教派,是英国基督教圣公会的一个教派,支持对圣公会教条和仪式进行广泛自由的解释,反对神学中的固有解释。这里用来说明摄影能够用多种方式去理解的天然属性。』
对于大多数博物馆和画廊来说,解决这个多变的领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对于那些仍然认为摄影最好被切分成单项展览——最好有时能回到最传统的流派和主题的分类方法——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有什么其他媒介还像四十年前一样,经常以“风景”、“肖像”和“静物”这样令人厌烦的类别展出呢?)
当然,对于博物馆和非营利性空间来说,现在是一个非常艰难的经济时刻。需要重新思考他们的职权范围和运营模式。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是陷入一种僵持的模式,为你一直以来的观众做你一直在做的事情,但却少了很多钱。
难怪在这样的经济衰退时期,画廊和博物馆会紧紧抓住那些拥有无懈可击的身份、第一流的收藏记录和光鲜亮丽的个人风格的摄影师的作品和叙事,尽管这种方式的辉煌时代似乎已经过去。这将是可悲的,因为主流文化组织参与的那种摄影的相关的一切基本都已改变。但这也有好的一面,因为如果引申开来,这也改变了(摄影作为艺术)这一不变事业的意义。
我们对作者的态度,由于互联网的普及化,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态度混淆了我们对摄影在未来文化景观中位置的理解。任何一个致力于高雅艺术摄影(high-art photography)的人(在那里,作者身份是王道,权力被一贯地隐藏起来,重用现有的图像被有意地认为是挪用),都会认为“数字原住民”时代带来的知识财产失忆症是一个问题,至少在术语的层面上是这样的。
所有在互联网上流通的摄影图像都是数以百万计的“独特”(屏住你的呼吸,教育者们)“自我表达”的原材料:“二手插图” 『 注:我猜测是想说表情包 』近似地传达了数百万人们的同质化的经验和情感。
互联网并不像我们在文化领域里那样,坚持固有的、必要的高与低艺术分类的不对称性:从普遍的意义上说,网络上的一切照片都是待认领的孤儿。
『 注:这里想说的应该是很多教育者们都对互联网时代的“自我表达”非常敏感哈哈 』
我们的文明不仅是业余摄影师们的,我们还是业余策展人,业余编辑和出版人。一些新的业余爱好是相当高尚的——比如公民记者,他们投入了许多时间认真工作,并如此透彻地理解这些无孔不入的由图像主导的技术究竟能做什么。正如这种pro/am(专业/业余)的新闻学派似乎是独立新闻媒体领域不断缩减的一个对立面,我们至少要思考一下pro/am(专业/业余)摄影艺术家们的风潮,他们自我出版、集体化,自己寻找受众,他们清楚地知道艺术摄影的专业圈子在他们有生之年永远无法容纳他们。
而一个严肃的业余摄影爱好者,利用他或她的非专业时间进行独立的摄影创作(由第一份和第二份工作进行补贴),和大多数艺术家的经济现实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在个人层面上,我猜测主要的区别是在一个MFA项目的跨度中建立起来的六到八万美元的债务。当然,也有不少MFA摄影专业的毕业生,他们很好地利用自己的教育,储存了一定程度的批判性和经验,这些经验将滋养他们的整个创作生涯。
但在考虑如此昂贵的教育如何从字面上得到回报时,毕业生们不得不与一种潜在的保守主义搏斗。向一个花了近十年才对颜料版画的概念感到舒适的市场提出崭新的摄影艺术形式是一种风险。
对于从事策展工作的研究生来说,这也是同样的压力——只不过他们必须面对策展是一种新的时尚生活方式的选择( 比如J.Crew出了一款新手专用“策展人裤”)。
J.Crew出的所谓的策展人裤
©Google Search
如果策展的新从业者们将自己与专业/业余的生活家们、造型师、图片编辑、艺术家-策展人,甚至与他们更开明的职业前辈们区分开,而与那些制作出绚丽的、无与伦比的“高级艺术”奇观的摄影师们结盟,我想着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就像一代摄影策展人不被允许发动他们的斗争延伸摄影作为一个主题的内涵,那么他们在文化话语中为摄影媒介赢得新地盘的潜力也被扼杀。
然而,在这种多变的环境中,我看到一些神奇的事情开始发生:一大批当代摄影艺术家们对我们所处的图像制造时代的清晰和敏感超越了我所概述的所有障碍。我称他们为一大批(a critical mass)而不是一群(grouping),是因为(也很幸运的是)他们打开摄影主题的方式是非常多样的。其中一些影像创作者在摄影摄影的触觉时代(haptic era)和社会化时代(social era)找到了自己的立足点;他们的作品思考了新技术如何为作为当代艺术的摄影中由底片摄影传统构建的话语提供养分。这些“数字原住民”摄影师们总是在不同平台上进行实验,画廊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多种线上形式,以及传统和电子出版等。
最新一代的从业者明显质疑传统的高级与低级的对立,同时谨慎处理摄影语言在不同语境中的意义和价值,并对摄影这些不同场域中与观众互动方式的差异了然于心。
其他一些给人带来强烈希望的当代摄影艺术家们,他们的思维是从底片摄影的思维和过程开始的。他们惊叹于摄影作为一个不断扩大领域的前景,同时也更珍惜传统摄影输出的工艺和作者性所带来的感官享受。当代摄影艺术家们是唯一为摄影印制而费心劳力,并只为美术馆与博物馆的空间创作的全职摄影创作者。摄影的材料(横跨传统底片工艺和数字技术)从未像现在这样毫无困难地被艺术家和观众理解成一系列有意识的选择。
当代艺术摄影从其字面意思上而言,就是一场美妙的对话。摄影,是作为艺术媒介的影像中的核心主题。而对这一领域的理解必须要联系一系列其他的缓解性因素,从它的乡下大表哥——社交媒体的影像生产,到老牌政治家——尤其是绘画和雕塑这样的高级艺术,但也包括视频装置。
Carter Mull, Connection , 2011-12. Installation View.
©Fused Space, LA
Carter Mull, Connection , 2011-12
©Fused Space, LA
例如,Carter Mull散落在地板上的图像装置“连接(2011-12)”提供了一种深刻的影像体验,结合了概念艺术的传统和非常当代性的对中介化图像的思索。“连接”将我们置于一个融合了摄影图像的生产与传播的空间中。该装置考量了图像对逐渐衰落的印刷媒体帝国的渗透,以及我们通过移动设备——尤其是iPhone——对短瞬性视觉体验的混乱捕捉。“连接”鼓励我们观察和评估过剩的当代图像以及它们对我们意识的影响,同时通过让我们践踏在这些图像的物理残渣之上,来体现我们对问题的忽视。这是一种体验,而只有在当代艺术画廊这样抽离的语境下,艺术家的声音才能如此抽象但精准有效。
Hammer Projects:
Sara VanDerBeek.
Installation view of
the Hammer Museum,
Los Angeles, 2011-12.
Photograph by Brian Forrest
Courtesy Hammer Museum,
Los Angeles
摄影与雕塑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二十一世纪至今,当代摄影领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大约十年前,Sara VanDerBeek 以一系列华丽的自己手工雕塑的照片而为艺术界对摄影物质性的探索而做出了重要贡献。随着最近的装置作品(包括11-12年为洛杉矶 Hammer 博物馆所做的委托作品),她开创了一个重要的领域。VanDerBeek 在 Hammer 的装置作品中,每一个元素显然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由精雕细琢的行为和艺术性决策编织而成,并呈现出一种可触性。小幅的装裱的黑白照片(一张人像,一张静物,一张月球的图像)在那些完美的材料中间显得格外明显;雕塑作品中也融入了拾得物,包括鸟类羽毛和珠帘。
展出的这些元素激发了我们寻找是什么驱使了观察式摄影历史发展的好奇心。从装置的外墙到空间内的雕塑框架和支架,每一个装置都重申了经典摄影占据有利位置的关键点。
Owen Kydd, Knife ( J.G. ), 2011. Video
©Monte Clark Gallery
Owen Kydd, Seat Cover ( installation view ), 2013. Video
©Nicelle Beauchene Gallery, New York.
在过去的五年里,大部分摄影师们制作的数字视频艺术作品并没有超越对概念的探索性草图,但在某些人的例子里,我们开始见证重要的艺术倡议,即如何通过动态视频对“影像的”这一概念进行令人可信的探索。Owen Kydd创作了短的固定镜头视频作品,同样是在对“影像的”概念进行沉思。在他所谓的“续时图像( durational photographs )”中,Kydd为观众设置了一种动态,让他们在这些持续30秒或40秒的视频中寻找那一影像瞬间( photographic moment ),预期了某个单一的、决定性的观察。我们往往忘记了我们自己的观看(在确定的时间长度内,看到的视频影像被无缝循环)与对某个过去-现在时刻持续性的和无休止重复的视频记录之间的区别。
Matt Lipps, Untitled ( Shape ) , 2010, c-type print, 1 x 1.3 m
©Jessica Silverman Gallery
我们还看到了对影像结构的自信运用,容纳并浓缩了大量的视觉信息。我很喜欢Matt Lipps将那些主要来自二十世纪中期的杂志和书籍的图像进行剪裁和粘贴,并精心创造出雕塑般的照片蒙太奇。
Matt Lipps, Untitled ( Horizon Archive ), 2010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Josh
Lilley Gallery, London
这种创作方式实在是太“传统”不过了!他迄今为止最雄心勃勃的作品是“Untitled (Horizon Archive)”,在这个作品中,一大批现实生活和艺术史上的人物被排成一排,进行着一场想象中的拍摄。通过灯光的戏剧化运用,Lipps给这些被遗弃的图像重新赋予了生命力,并成为他的故事结构的一部分——这让我想起了 Tumblr 上最好的“策展人”们所做的编辑和连接,只不过这里有着更华丽的影像戏剧。
Daniel Gordon, Still Life with Thyme and Echinacea , 2017
©Daniel Gordon
Daniel Gordon 在 studio 中工作的情境,往往需要在摄影的“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反复穿梭
Brian Bress, Doctor/Patient #2 ( On Orange And Yellow Grids ), 2014
©Cherry and Martin, Los Angeles
视频地址:
https://vimeopro.com/studiointernational/brian-bress-i-come-to-video-with-the-agenda-of-a-painter/video/115159098Lipps的作品与Danial Gordon的组合作品以及Brian Bress的视频作品中那令人着迷的陌生感不无关系。这三位艺术家在物理性地重构大众媒介中生产的图像,打破默认设定却又创造出在高级艺术中能发挥效果的作品方面,有着共同的艺术原创性。对我来说,这种将默认的低端摄影图像的本质,而非审美,带入艺术世界的模式,感觉就像埋下了知识燃烧装置。而在未来某些时候,这些装置会炸开那些传统的关于摄影应当被如何定位在当代艺术里的观念。
Jason Evans 的 Pictures for Looking At 系列的一部分
©Jason Evans
Jason Evans在 Krakow Photomonth 上的作品,installation view
©Jason Evans
那么,未来几代影像制作者们把摄影的观念融入到当代艺术中的方式,可能会像以往一样,看似毫不费力的开放给摄影观察的偶然性。Jason Evans 最近的装置作品,包括在2012 Krakow 摄影月的那个作品,通过将基座上的物体雕塑排列与画廊墙壁上的静物排列摄影图像相结合,在雕塑与摄影之间建立了一种的欢快二元舞蹈。Evans 的抒情静物照片被命名为“为观看所做的图片”( 2007-11 ),而他在柱基之上创作的以雕塑的方式排列的大量生产的、手工的和拾得的物件,被命名为“为摄影所做的雕塑”( 2012 ),令人愉快地邀请我们将这些构造理解成等待被拍摄的照片。
摄影师Artie Vierkant的影像物件( Image Objects )系列
©Artie Vierkant
Kate Steciw的作品往往拥有极简的标题
例:Composition 520J
© Brand New Gallery
Asha Schechter, People Who Live In Glass Houses Love It , 2018
©Shane Campbell Gallery
摄影师 Lucas Blalock的自拍
©Lucas Blalock
很明显,我们在观念上与仅仅九年前都相去甚远——当时有一种有害的想法,认为摄影必须接受其他艺术形式的价值观、传统和修辞,同时否认自己不断在动态变化之中的和充满日常气息的丰富多样的语汇,才足以获得艺术的可信度。当我看到例如 Artie Vierkant 和 Kate Steciw,或者 Asha Schechter 和 Lucas Blalock 等摄影师的作品时,我会对摄影光明的崭新未来感到非常兴奋。我发现自己艰难地寻找语言来讨论他们的作品——尽管我不缺乏观点,也不缺乏观察新摄影的经验。
但我的绊脚石是:在我的职业生活中,我第一次看到不以传统艺术摄影方式运作的独立摄影作品......因此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自己。这超出了我所知晓的原来那些话语的范围。
我体会到这是对作为艺术的摄影领域的一种非常积极的期待。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我们这些对摄影作为当代艺术的未来真正感兴趣的人们,应该打开我们的思维大门,拥抱这个新生命。
Charlotte Cotton是一位策展人和作家。她曾担任的职位包括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和瓦利斯-安能伯格( Wallis Annenberg )博物馆摄影馆馆长。Cotton是《作为当代艺术的照片》( 2004 )的作者,也是 Words Without Pictures ( 2008-9 )和 Eitherand.org( 2012 )的创始人。Words Without Pictures 于2010年由光圈出版社出版。
汪润中是一位艺术创作者和译者,毕业于帕森斯设计学院摄影系,现工作生活于上海和社交媒体中。他是边界实验室XenoLAB和开放像素OpenPixels的发起人,同时也是一名重度微微微糖奶茶爱好者。
Translation by 汪润中
Design by 赛宁
Presented by Yolia
原文载于
https://aperture.org/editorial/nine-
years-a-million-conceptual-miles-by-charlotte-cot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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